壁橱里只有叠起的衣服与露出补丁的被褥，衣物因为潮湿而正在发霉的味道从里面飘出。

只是一处普普通通，没什么特别的壁橱，就好像陆离昨天见到的一切只是光怪陆离的梦境。

如果没有血色触手的袭击，陆离的确会这么想。

陆离从不是为一己私利滥杀无辜的人。

缓慢离去的背影身后，陆离抬起的手掌落在枪套上……扣起枪套。

吞咽口水声隐隐响起。

“咕咚——”

陆离静静看着他半透明的背影，手掌一点点抬起，摸向腰间。

幽灵青年慢吞吞转身离去，似乎担心背对陆离时他会动手。

“我没做过坏事！”再次颤抖起来的幽灵青年大声保证，在心里小声补上一句如果恶作剧不算的话。

“你可以走了，记得别做坏事。”

它没有恶意，只是一只因为种种意外而出现的鬼魂。

身旁一道沙哑的询问声，陡然将陆离从那片扭曲的晦暗世界唤醒。

“你……你会放过我吧？”

恍惚间，陆离犹如闻到来自深海淤泥般的气息。

一幕幕画面不可抑止在陆离脑海浮现。遗迹、海底深渊、呢喃低语。

这些随风摆动，长度数公里的触手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可憎气息。每次直视它，如同有某种存在在耳边喃喃低语。

或者触手。

就像是……触须。

血肉线条愈向下愈纤细，直到离地面数百米高度时，变得几乎不可见末端。

云层中探下一条条血色丝线，它们的上端粗壮，看起来像是一团圆柱构造的虚幻的血肉。

清凉灌进沉闷的卧室，外界一切变得清晰。陆离无视街道上投来视线的路人，微仰起头，视线落在云层深处。

潮湿发霉的毛巾抹过，更多的灰尘与霉菌被挂在玻璃上，让窗户变得更加模糊。陆离干脆放下毛巾，将窗户推开。

安静凝视数秒，陆离走到窗边，拿起窗台上的毛巾擦拭。

可这些丝线又代表着什么？

陆离的猜测更偏向后者，毕竟它在几分钟前钻入了自己的眉心，而且他没有听到街道外传来居民恐慌的声音。

是某种新的灾厄，还是血色触手产生的效果？

这一幕似乎只有陆离能看到，旁边因为陆离的动作而好奇看向外面的幽灵青年，对云层中游走虚幻的血丝视若无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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