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风凉，原映星与看月一同沿着大湖行走。湖水波光起起伏伏，潋滟之光浮照在二人面上。一时亮，一时暗。树影如潮声阵阵，在头顶浓一丛，再暗一丛。就这么静静地走下往，想无论是时间还是万物，都是这样的。亮一阵子，再暗一阵子。往往复复，周而复始。

原映星余光，看到身边的少女。净水般的眼珠，明玉一样的面貌。她低着头踢脚下石子玩，嘴里念念叨叨地跟他说话。周身笼着朦胧的微光，她看上往干净而温软，注意到他的凝视，还仰起脸来，对他笑了一笑。

笑得真俏丽。

仿佛有很多夜晚，自己和她也一起在黑暗中行走。光影朦胧的时候，他这个意识渐渐沉睡。她与另一个自己争执，被另一个自己气哭……心中骤然升起剧痛感，困得胸口闷疼。似乎又回到那些个夜晚，在一看无尽的黑暗中，他这个意识在闭着眼沉睡，对她的境遇，无能为力。

不知出了什么错，他的意识被分为两半。一半向着姚芙，一半向着看月。哪个都是他，又哪个都不是他。

两种意识在感受到彼此后，一直和平共处。需要面对姚芙时，就是那个意识占上风；当需要这个意识出面时，就是他涌现。两个意知趣互让步，平衡一致，看起来沟通良好。

但某种程du上说，这未尝不是一种精力软弱的表xiàn呢？

由于软弱，轻易决裂，轻易被控zhi。决裂轻易，想要再合二为一，就变得很难了。

“……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，我就重生了。聆音说跟教中那个古老的祭奠有关，但谁也证实不了，只能这么姑且认着了，”看月说完了自己的话，仰起小脸，很认真地告诫他，“所以啊，你千万别想不开往求逝世。万一你真的逝世了呢？那个古老的祭奠说你和我生命共享，可我已经享了一次后，我感到运气的成分比较大。万一你求逝世，就真的逝世了呢？你可别胡来啊。”

原映星笑一笑，伸手欲揉她的头，“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，这么专门吩咐。”

看月往旁边躲了下，没让他碰到自己的头。

看着自己的手，再看看少女，原映星怔了一下。

看月支吾一下，郑重其事道，“我长大了，姑外家的头不能乱碰的。你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待我了。”

原映星看着她，垂下了袖子。袖中的手指轻轻发抖，他想到：是杨清教她的吧？她以前不是这样的。她以前根本不顾忌这些。

他的月芽儿……到底跟了别的男人了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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