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日内瓦洲际酒店的新闻发布会大厅,水晶吊灯将每张面孔照得无所遁形。两百个媒体席位座无虚席,后排站满了架起长焦镜头的摄影记者。空气里弥漫着廉价香槟与昂贵香水混合的味道,底下是更隐秘的电流声——至少十七个隐藏录音设备正在运转。 林浅坐在发布台正中央,白衬衫的领口扣到最上面一颗。她的左侧是苏璃,机械臂此刻伪装成普通义肢,但指尖每隔三十秒会不受控制地轻微颤动——那是神经接口过载的后遗症。右侧是陈默,他换上了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,左手始终放在腰间,那里藏着三枚电磁脉冲弹。 “女士们先生们,‘星光公益’关于昨夜事件的说明会现在开始。”林浅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大厅,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,“首先,我们向所有关心此事的朋友保证,团队全体成员生命安全。接下来我将陈述事实,之后接受提问。但在此之前——” 她按下遥控器,身后巨幕亮起。不是准备好的PPT,而是一段高清监控录像:古堡地下实验室的全景扫描,数百个培养舱在幽蓝液体中沉浮,每个舱内都清晰可见一张与林浅或苏璃相同的脸。 全场倒抽冷气的声音像海啸般涌过。 “这是昨夜我们在湖对岸建筑内发现的非法人体实验基地。”林浅的语速不快,每个字都像钉子敲进木头,“实验主导者‘涅墨西斯基金会’,在过去十年间盗用全球超过二十家公益组织的生物样本,进行克隆与意识上传研究。而我和苏璃女士,是他们最‘青睐’的实验素材。” 她停顿三秒,让镜头有足够时间特写那些克隆体。 “此刻在座的媒体中,有七家曾接受该基金会的定向捐助。”林浅的目光扫过前排几个脸色骤变的记者,“而另外三家,你们主编的私人账户在过去六个月收到过来自同一离岸账户的汇款。需要我公布账户尾号吗?” 骚动像瘟疫般扩散。一个秃顶男记者猛地站起:“这是诽谤!我要求——” “要求什么?”苏璃突然开口。她的机械臂解除伪装,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流动着冷冽的光泽。义眼切换到扫描模式,发出细微的嗡鸣。“要求我别说出你西装内衬里那枚窃听器的型号?还是要求我忽略你今早与某个加密号码的二十七分钟通话?” 全场死寂。 林浅接过话头:“我们今天站在这里,不是为了解释,而是为了揭露。‘星光公益’从成立第一天起,就注定会触碰到某些人的利益。因为我们坚持的透明,照出了太多阴影。” 她调出第二段视频——陈默在地下基地控制台夺取的数据可视化图。错综复杂的资金流像血管般蔓延全球,最终汇聚成十几个显赫的姓氏和公司logo。其中三个名字,是本届国际公益峰会的联合主办方。 “这才是真正的丑闻。”林浅的声音终于有了裂纹,那是压抑了太久的愤怒,“公益被当成洗钱工具,善心被用作实验掩护,而那些口口声声要拯救世界的人,在制造批量生产的人形容器。” 一个女记者举起手,她的手在抖:“那……那些克隆体……还活着吗?” 苏璃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义眼恢复了普通瞳色。“昨晚基地自毁系统启动时,所有克隆体都处于深度休眠状态。瑞士警方和国际生物伦理委员会现在应该已经控制了现场。”她顿了顿,“但根据我们获取的资料,这些克隆体的大脑只发育到十二岁左右的认知水平——他们被刻意维持在‘可塑状态’,等待意识注入。” “像空壳。”有人低声说。 “像容器。”林浅纠正道,她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滑动,调出一份实验日志的截图,“而他们选择的‘意识源’,是我和苏璃。理由记录在这里:第七代计算者林浅的数学天赋与第三代适应者苏璃的神经可塑性,结合后可能产生‘突破人类认知极限的超级意识’。” 她抬起头,直视所有镜头:“我们不是受害者,我们是幸存者。但还有更多人,那些不知名的、被窃取DNA的普通人,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成了实验品。这才是我们今天必须发声的原因——” 话音未落,发布会大厅的所有灯光突然熄灭。 不是停电——窗外的城市依然灯火通明。是精准的电磁脉冲,只覆盖了这个房间。 黑暗中,陈默已经挡在林浅身前,匕首出鞘。苏璃的机械臂亮起应急光源,蓝光照出观众席上数十个突然站起的身影——他们动作整齐划一,从公文包、相机袋、甚至高跟鞋跟里抽出微型武器。 “趴下!”陈默大吼。 第一声枪响是***闷哑的噗声,子弹擦着林浅耳畔飞过,击中她身后的屏幕,火花四溅。紧接着是第二声、第三声——但子弹全都打在突然展开的能量护盾上。苏璃单膝跪地,机械臂变形出的护盾发生器正在超负荷运转,外壳开始发红。 “他们有脉冲武器!我的系统只能撑四十秒!”苏璃的额角渗出冷汗,神经接口传来烧灼般的剧痛。 观众席陷入混乱。真正的记者在尖叫逃窜,而那些伪装者则像精密机器般推进。十七个,陈默瞬间清点完毕——全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好手,走位封死了所有出口。 林浅没有躲。她反而站直身体,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老式翻盖手机——那是养父留给她的十四岁生日礼物,外壳已经磨损得看不清logo。她按下重拨键。 “你在做什么?!”陈默回身拽她。 “打电话报警啊。”林浅居然笑了笑,在枪声和警报声中,她的声音轻得像耳语,“不过不是打给瑞士警方。” 第(1/3)页